实话实说,当他知道许红豆是他的相亲对象时,孟宴臣是高兴的。
还有,一种劫后余生的后怕感。
他和许红豆一前一后走出孟家,而身后的付闻樱女士看着两人的背影,一脸和蔼可亲的模样。
她觉得,宴臣和顾家的那个孩子着实相配。
上了车,许红豆一句话都不想说,她真的心累啊!
实在是想不到,好心做一回心软的神,居然会碰到狗血的小说情节。
她气鼓鼓地望着窗外,不想面对前男友那张精致的五官,虽然但是,她的这张皮也是非常不错滴!
“安全带!”孟宴臣看了她好几眼,还是呆望着窗外,嘴里还嘀嘀咕咕说些什么,他只得提醒。
但是没用,这才哪到哪儿啊!
“哎!”孟宴臣以前怎么没发现,这姑娘不爱听人说话呢?
不,许红豆同志,目前,只是,不想,和你,说话!!!
孟宴臣思索再三,没能忍住的嘴角无限上扬,他终究是朝着女孩儿靠近。
一下子,两人周围多了些许暧昧的气息,熟悉的乌木沉香味传来,许红豆的身体迅速僵化。
孟宴臣俯下身子,似有若无地勾了勾唇角,然后伸出那双指骨分明的手拉过安全带。
在这暧昧而尴尬的几秒里,许红豆非常人脑回路般将视线落在他的手上,一度失了神。
那是一双修长到怀疑多了好几个关节的手,骨节分明且白皙,手背上凸起的青筋延伸到手臂,然后没入白衬衫下,令人产生无数遐想。
追妻火葬场进行时中禁欲系的神。
而那被遐想的男人正“专心致志”且“心无旁骛”,将刚拉过来的黑色安全带精准扣入红色长孔中,一声清脆的声音迅速响起,而又干脆落下。
“咔!”
就好像丘比特之箭射中了名为心动的红心,由此动情,避无可避。
咳咳咳,好像说歪了,说回正题去。
孟.追妻有效.宴.撩人自知.臣抬起头望着许红豆,“安全带没系。”
其实,他知道许红豆一直在盯着自己的手看,所以话音刚落他便将若有若无的视线转移,与之共赏。
后者听了孟宴臣的话,感受到了那同一方向的目光,而后无比心虚且镇定自若地收回呆滞的视线,扬起笑脸。
哦莫哦莫,许红豆,你发呆也要有个限度的好不好。
“哦!谢谢。”说完,许红豆方才微微偏过头看向他,没有任何过分的逾矩,依旧是绅士的风格,但是她却没来由感觉多了些什么。
“不客气,我应该的。”
午后阳光正烈,在交替息影过后的太阳缓缓从他身后升起。
温暖的光与灰暗的影相交,在他完美精致的轮廓形成一条交界线,有一丝压抑隐忍的气息蔓延。
只是一瞬间,只是一瞬,许红豆情不自禁地伸出手,张开五指,光影落在他的脸上,是错落有致的小山,是有生命气息的模样。
突如其来的动作,使得孟宴臣紧紧盯着面前那张好似神仙般姣好的面容,想试图从中找出些什么,始终只是倾城一笑。
“你这是……”孟宴臣感觉得到自己的心跳声是从未有过的剧烈,他望着许红豆认真遮挡阳光的样子,脸上不由得浮现一抹笑意。
纯粹的,愉悦的。
就在这时,许红豆却像只鸵鸟般缩着她那纤长的脖颈,与孟宴臣之前认识的许红豆而言,怂怂豆的样子很是可爱。
而后,她迅速直起身体,两只手小心翼翼地抓着安全带上下摩挲,“没什么。”
孟宴臣想,今天大概是他的幸运日,才短短大半天时间,他便如此的惊喜。
紧接着,一声低沉的人浅笑在许红豆耳边徘徊,瞬间耳廓红了起来。
动什么手啊!这不又让人家给误会了,一时冲动是魔鬼,时时刻刻冲动……更是什么来着。
好吧,也是魔鬼。
撇着余光,孟宴臣看到魔鬼许红豆耳尖的红点,躲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笑着。
没过多久,一辆价值不菲的黑色宾利从孟家停车场离开,朝着画展方向驶去。
孟家奉行中式教育,不喜奢华,而孟宴臣对于豪车也没什么概念,只当它是一个代步工具罢了。
而这辆宾利欧陆,价值百万,是地下停车场里为数不多的名牌车。
最值得一提的是,只有这辆车是他与许红豆交往期间开过的。
且,车牌以字母H开头。
本来要去的画展里孟宅不是很远,但在途中孟宴臣却改变了主意,车子驶向另外一个地方,远离原来的方向。
一切皆是新生。
在许红豆不知情的情况下,车程逐渐增加,而她在昨天熬夜的副作用愈发明显,最后不知不觉睡着了。
其实,孟宴臣改变主意是有私心的,而这便是他的私心。
他微微偏头望向靠窗小睡的许红豆,那双平静的眼睛里有了许多的东西,有女孩儿恬静的睡颜,又或许听见她嘟囔骂人的声音,也是有着烟火气息里的这片土地。
孟宴臣的私心是许红豆,昭然若揭,却又愚昧难自知。
掠过长街的车影很快很快,但依旧有人隐约看见驾驶座上的男人,眉眼温柔,余光时不时落在身旁。
可惜,路途终有尽,睡着的人也有醒来的时候。
孟宴臣刚刚停好车,许红豆便幽幽转醒,眼里尽然是如孩童般天真的懵懂。
“抱歉,昨天睡得有点晚,经不住睡意的诱惑。”懒懒打了个哈欠,许红豆眼也不抬地解释道。
真是的,等应付完这家伙得好好睡一觉,然后去看看曾经想看的山川四景。
“没关系。”孟宴臣微微摇头回应。
忽而,她又问了一句,“咦,到了吗?”
孟宴臣一边解开安全带,一边嘘声浅叹,说:“嗯,我们走吧!”
我们,两个人。
许红豆也解开安全下了车,懒懒跟在孟宴臣后边,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才恢复过来。
在此时此刻,她抬起头,一眼便望见离自己不远的孟宴臣,有些奇妙的感觉。
说实话,当她知道孟宴臣是她的相亲对象时,许红豆除了意外,竟觉着多了几分久别重逢的味道。
这样说来是不对的,他们才堪堪半个多月没见,怎么会是久别重逢呢?
许红豆踩着他的影子,思索这个想法的依据,却怎么也想不出。
想来是随心而为,就当是自己的一次错觉吧。
没过多久,孟宴臣和许红豆走出停车场,几米路的距离便到了真正的目的地,而前者站立了一会儿,低声说道:“小心楼梯。”
闻言,许红豆倒是抬起头看了看他们所站在的大门口,入目皆是万分诧异。
还有,丝丝难以言明的情绪。
那上是刻着几个滚金大字,非常之清晰,连同往日戏笑玩闹的话语回响在耳边。
“燕城博物馆。”
是孟宴臣真正想来的地方,也是许红豆曾经对他说过的一句玩笑话。
正当她心想时,孟宴臣已经率先上了楼梯,“我们进去吧。”
“哦,那就走呗!”
就当是一场穿越时空的对话,停下忙碌的脚步,感受千百年前的春夏秋冬。
反正,她也不亏。